从这一刻,人们开始告别死寂沉沉的冬日,走进了富有活力的春日。那是一种希望,像火种点燃起人们对一年生活的憧憬。
这其实是老百眼里的盼头,有了它,就像是添了动力,鼓励人们不再倦怠在家,走出去,涌入田野,开始忙活起来,并给这种忙活起了一个非常温暖的名字——希望的田野。
古城凉州的早春,其实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,你不知道它到来的具体时间,像是不经意间,悄悄的来。以至于到了三月,庄门外的杏树枝头才鼓起小小的花苞,像玩耍的女孩,穿起花裙孤孤的张扬。而在树下的枯草里,小草稀稀拉拉的探出头,东张西望的偷看是否能经受得住风沙的侵袭,
人说:人间四月芳菲尽,山寺桃花始盛开。而在四月,凉州的梨花、杏花才刚刚盛开,伴随的,是后续一些时间的桃花、玫瑰、牡丹。

倘若四月初的某一天,你不经意见去了核桃园,看到梨园一颗颗硕大的梨树像睁开了眼,一支支,一簇簇,一朵朵,在比它更高大的核桃树旁尽情的绽放,追逐,嬉戏,千万别惊诧,那是凉州真正意义上的春天。
园子里盛开着的有好些花,唯有梨花聚在半空,像雪一样飘飞。它是那么纯洁,那么娇丽,就像天祝祁连山间的神泉,一股股往外冒,那花朵,就像神泉瀑布激起的浪花让人怦然心动。
走在梨树下,当一阵微风佛过,颤动着的梨花溢着淡淡的香甜,空气也被渲染,氤氲着那股梨花独有的气息,扑入肺腑,人像喝醉了酒,晕乎乎的。
抬头仰望,不经意间摇曳着的梨花上一滴晨露溅在了脸上,顺势滑到嘴边,自然的伸出舌,轻轻一舔,甜丝丝的。
像是最香甜的吻,在那个早晨,我闭上眼静静的享受。一只鸟轻轻的飞来,带着佛音般的鸟鸣,将我唤了醒来。
我望向鸟,不止一只,而是好几只。它们正在梨花间飞来飞去,耳鬓厮磨的谈着恋爱,或者,正在为游玩的人们,奏响多情的春声。
也只有这个时节,田野里才稀稀拉拉晃动着农人。冬麦已有了薄薄的嫩绿,先前的玉米地也开始点种,间种的豌豆也长出了豆苗,树下也堆积了农家粪,更有高级的用一种类似空心插钳一样的东西,插入树根四周,液态的养分寻着管路侵入地下,减少了好些劳力。
城里的人馋上了野菜,好像不吃一吃没过春天似的,沟渠边,田埂上,果园里,都有了他们的身影。或许时间尚早,苦苦菜还蜷缩在地里,没有出来,能采到的也只有苜蓿和“黄花菜”了。黄花菜是凉州的叫法,它的学名应该叫蒲公英。之所以这么叫,是因为菜叶的茎管上会生出小黄花,一朵一朵的,便有了这么形象的名称。
自从有了冰箱以后,野菜有了更长久的吃法。人们采摘回来洗净后,用水一焯,凉水过凉,根据家里人口分成好多份,冻入冰箱,一年四季都能吃上,像是乐子被好多人相仿。
此刻,城南祁连山里还在冬眠,田野依然封冻,河水依然结冰,农家炊烟冒起的时候,太阳已经升起老高,牛羊也沐浴着暖阳,行走在小道上。
城里大街小巷布满了茶屋,不全是为喝茶,更多的是吃饭休闲。茶屋内颇为讲究的餐桌,摆放着几碟小菜,以及七零八落的酒瓶。屋内的人,有的打牌,有的猜拳,却都不忘谈论国际国内大事。
它让我想起贾平凹小说《暂坐》中海若对着朋友陆以可说的话:“经济不好的城市饭馆多,混得艰难的男人更关心政治。”
轻轻的一句,说出了当下人们的煎熬,以及生活的无奈,也只有这个时候,人们才变得轻松,变得满足。
我想说,春经历了夏的炎热,秋的凄凉,冬的寒冷,才破土而出,它不仅温暖与美丽,一路走来,也具有了坚韧。
当前疫情正如春前的一阵寒冬,我们要坚挺,鼓起信心迎接春天的到来!